“吾皇,东边有一批军队正向着我们的营地赶来。”

    北方军驻地,亚瑟的营帐中,沃尔夫正对着亚瑟报告着。

    亚瑟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装,这一次他穿的不是普通的军服,而是能代表他是皇帝的仪仗军服。

    蓝色的天鹅绒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,贵气十足。

    “吾皇?”沃尔夫再一次提醒道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亚瑟抬起手,床上放置的从夏亚那里获得的圣剑飞到了他的手上。

    “还是被他说中了。”亚瑟抬起手,在魔法的作用下,一面镜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他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声音低沉的说。

    “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.”

    “亲王,蒸汽都内的北方军已经被清理了,军队也在调动,准备合围罪皇。”

    蒸汽都的亲王府中,军队的官员也对着维克托报告着。

    办公室中,维克托双手交叉于胸前,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的面容忽明忽暗,不知他此刻的想法。

    片刻后,他低沉的说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,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”

    那军官退了出去,一时间,整个办公室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,整个办公室内一片寂静,没有一个人的声音。

    但最后,一个声音在这办公室内回响。

    “是你逼我的.”

    夏亚对于维克托的反叛倒是并不意外。

    在艾布思跟盖沃德选择出去找那些凶手算账的时候,他就已经有了猜测。

    因为,这在维克托看来,就是另一个信号了。

    如果说之前亚瑟抓的都还是小鱼小虾,还跟维克托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。

    而艾布思跟盖沃德做的那些事情,显然打破了这个状态。

    这给了维克托一个信号,那就是亚瑟对他展开了报复,要对他在南方的势力进行肃清。

    而维克托自然不会坐以待毙。

    这也是这场反叛的由来。

    又趣的是,双方都认为是对方挑起的。

    维克托也知道西牙帝国必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进攻。

    但在他决定发起叛乱的那一刻,南方实际上就已经被他放弃了。

    他在之后的计划是,成功杀死亚瑟之后直接入主北方。

    全布里塔尼亚的主力都在南方了,北方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,他是必然能获得皇位的。

    之后再在北方与西牙帝国周旋,实在不行就谈判,割地赔款。

    西牙帝国打了这么久,国内显然也不太好受,而且他发起这场战争明面上的理由就是“夺回故土”。

    如果他要求和谈,西牙帝国国内就会缺少继续北上的理由。

    当然,这是乐观的猜测。

    不过维克托相信,只要给他一点时间,他照样能击败西牙帝国。

    实际上,在他看来,如果不是这场瘟疫,西牙帝国早就是他的手下败将了。

    而他如果能击败西牙帝国,那么亚瑟就不会带着军队来到南方,他也可以继续在南方布局,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发生。

    当然,即使南方军的很多将领都是他的心腹,想要说服三十万人去反抗天命还是很困难的。

    但他在南方可是掌控着教会。

    在这个时代,掌控教会就意味着掌控了话语权。

    他在南方流传流言,说亚瑟在南方建立的隔离医院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治,而是将一群人集中在一个地方放弃,让他们等死。

    当然,这还不仅仅让这场叛逆有正当性。

    他们同时还在城市内部流传,因为亚瑟的所作所为,神已经放弃了他,石中剑也不再承认他的正当性。

    插在山崖上的石中剑就可以证明。

    这一下就成王炸了,某种意义上这次叛乱的正当性也是亚瑟给他的。

    亚瑟当初之所以将石中剑插在崖壁上,自我惩罚是一部分,另一部分的目的就是将那背后的人引出来,给他们一个警告。

    当时,亚瑟跟维克托还处于一种你不犯我,我不犯你的程度,他们有着一个共同敌人,就是南方的西牙帝国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的任何内耗都会导致西牙帝国受益。

    所以亚瑟也相信维克托不会这做,毕竟他的目的是布里塔尼亚而非是亡国。

    但是显然,那两个孩子的出现,打乱了这一切。

    夏亚同时也将自己知道的东西,转述给了摩瑞亚跟阿莉西亚。

    随着他的讲述,摩瑞亚的面色也越发阴沉。

    “他知道他这么做,南方会死多少人吗!!?”

    摩瑞亚咬着牙说。

    “布里塔尼亚的主力内战,自己人杀自己人。

    然后让西牙帝国的人占领南方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西牙帝国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搞屠杀吗!?

    数十万人会为他的野心而死!

    这个毫无人性的蠢货!”

    摩瑞亚显然被维克托气蒙了,气息也有些急躁,在那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“之前放西法兰的军队进入玛丽亚峡谷,放弃皇都就已经够丧心病狂的了。

    现在竟然还想放弃整个南方。

    这个疯子!”

    但骂完这一切,摩瑞亚又像是一颗泄气的皮球一般沉浸了下来,眼底带着些许哀伤与不甘。

    他现在是死神,无论如何,都无法再去干涉现世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所以某种意义上,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。

    没什么比这更加憋屈的了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,父亲。”阿莉西亚站在摩瑞亚身侧,“亚瑟会胜利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摩瑞亚声音低沉的说,“但是,这也必定会有巨大的死伤。

    这些保家卫国的军人,满腔热血的为国而战,到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同胞手中。

    有什么比这更加可悲的事情吗?”

    “倒也不一定非得有死伤才能终结这次叛乱。”夏亚平静的说,“三十万的军队不可能所有人都忠诚于维克托。

    没有人会想打内战,而只要击碎他们的反叛的正当性,这支军队也就溃散了。

    比如当初用在皇都的那一剑。”

    “可那孩子的石中剑不是被他丢弃了吗?”摩瑞亚问道。

    夏亚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,“谁说,那一剑,非得是石中剑才能使用呢?”

    摩瑞亚一愣,他似乎是还想问些什么。

    但是下一刻,从远方地平线闪耀起的光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此刻临近黄昏,夕阳西下,黄昏已经至,天空十分暗沉,眼看就要天黑。

    但这道光辉却将这片区域照成了白昼。

    所有方圆数百公里内的人都能见到这一幕,甚至被那刺眼的光辉恍的睁不开眼睛。

    整个天空都被华光照耀,宛如一颗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烈日。

    神圣的光辉,仿佛可以驱散一切邪祟与迷惘……

    注视着那道白光,感受着那庞大的魔力以及凝聚的威力。

    他的头皮略显发麻,浑身直起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他喉咙动了动,想要说些什么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,眼中也带上了些许失神……

    摩瑞亚是在塞巴斯前往欧洲之前的时候就在皇都成为的实习死神。

    而那时候维克托还是摄政王,掌控着布里塔尼亚的主要权力。

    而且当时他在查询维克托寿命的时候,所查询到的结果是:

    维克托·布里塔尼亚将在六十四岁寿终正寝,死在西牙帝国的土地上。

    当时他就担忧于维克托会将布里塔尼亚走向灭亡,所以在跟塞巴斯聊天的时候他也提及了这一点。

    而那时候,塞巴斯意味深长的对着他说。

    “你相信命运吗?”

    他当时不知道塞巴斯是什么意思,但还是回答道:

    “过去是不信的,但在获得了死者之书后,我知道,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东西是注定的。”

    而后,塞巴斯继续问他,“那你相信,这个世界的命运,会因一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吗?”

    摩瑞亚自然是不信的,无论是哪一个地方的传说,对于命运的设定都是绝对的力量。

    即使是诸神,也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
    希腊的神王重复着子弑父的诅咒,北欧的世界树,也终将走向崩塌。

    不过塞巴斯却摇了摇头,目光深邃的对着他道:

    “我过去也不相信,但一直到那个人的出现……”

    “相信我,摩瑞亚。

    维克托不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。

    这个国家也不会走向灭亡。

    因为,当那把剑插入那高台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这个国家的命运,其实就已经注定了

    因为没有人,可以反抗那个意志”

    不过当摩瑞亚追问塞巴斯那意志是谁的时候。

    塞巴斯却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那个人,你已经见过了.”

    摩瑞亚回过神来,看向了站在他身侧的夏亚.
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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