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纱罗帐,烛光摇曳。

    女子的衣裙环佩掺杂着男子的喜服散了一地。

    掐丝珐琅的香炉中,一缕龙涎香混着合欢花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。

    女子嘤嘤啼哭的声音传到耳边,模糊又遥远

    蓦地,一股大力将裴清歌掀翻在地,她在地上滚了几滚,头重重地磕在桌腿上,人也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她挣扎着坐起身,只觉得头疼欲裂,浑身如车轱辘碾压过般的疼痛。

    抬眼,便见到那坐在雕花大床上的男子,眼底带着疯狂的恨意,仿佛毒针般往她的心上扎去。

    姐姐,你怎么能如此对我?我与王爷情投意合,今日终于结为夫妻,你怎么能迷晕我替我洞房?

    三年前,你在洪都与有妇之夫苟且,被人泼了热油毁容,又被爹爹打断一条腿,如今这盛京没有人愿意娶你,那也不是我的错啊!

    你嫁不出去,就要毁我大好姻缘么?

    裴玲珑穿着嫁衣,坐在桌边,哭得梨花带雨。

    一个嬷嬷站在她旁边,淬了毒的目光朝裴清歌看过来,恨不得把她剥皮喝血。

    裴清歌脑袋里一片空白,今日是她妹妹裴玲珑与肃亲王白锦夜大婚的日子,裴玲珑紧张害怕,就央求她扮成丫鬟陪着她。

    拜过天地,进了新房之后,她就晕倒了,再醒来

    她慌乱地从地上拽过一件衣衫遮住自己满是青青紫紫痕迹的身体,看向裴玲珑,嘴唇动了半响,才低哑地吐出几个字,不,不是我

    裴玲珑一下子哭得更大声,姐姐,我自小就不敢与你争。

    你是嫡姐,我是庶妹,你喜欢的,我都让给你,最好的东西永远都留给你。

    你若早说你喜欢王爷,我也我也不敢答应这亲事,可是你怎么能如此欺辱我?一定要在我大婚之日踩在我头上你才甘心么?

    玲珑,我没有。裴清歌摇了摇头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只是想要过去拉住裴玲珑。

    裴玲珑却尖叫着躲开她的手,姐姐,我让你便是!说着她转身对着床上的男人福了福身,王爷,你我此生无缘,望你善待我姐姐。

    说完,捂着嘴啜泣着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玲珑!白锦夜喊了声她的名字,可他衣袍未穿,也无法追出去,只能将森寒的目光重新落在裴清歌的身上。

    那寒冰般的眼神,像是刀子一样割着裴清歌的血肉,她瞳孔瑟缩了下,王爷,真的不是我。

    她死死地咬着嘴唇,脸上毫无血色。

    不是你?白锦夜眯了眯眼,那为何大婚之日,你会在本王府上?你混进王府,以为毁了玲珑的婚事,以为与本王做了这事,本王就会让你做王妃了?

    他下了床,一步一步地朝裴清歌走过来,周深散发着寒意,就像是要收人性命的阎王。

    走近了,他俯下身,单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,瞧你这张脸,本王看着都恶心。

    两个人近在咫尺,从白锦夜的眸子倒影中,裴清歌看清了自己的面容,丑陋不堪疤痕凹凸不平的脸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她的面纱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脱落了!

    她痛苦地闭上眼睛,眼泪汹涌而出,一切的解释都苍白无力!

    既然从小就喜欢抢玲珑的东西,那从今以后,但凡你所爱,本王都会尽数毁掉。

    玲珑要本王把你留在王府,本王一定‘善待’你。

    我没有,我真的没有。裴清歌只是木然地重复着这句话,我没有要破坏玲珑的婚事,也没有要抢走王爷,我也是被人

    本王自然不是你能抢走的。白锦夜打断她的话,拎起衣袍披在身上,修长的腿一踢,桌椅坍塌倒地,桌上的东西碎了一地。

    龙凤喜烛倒在地上,点燃了衣物。

    他站在火光之中,声音裹着冷意,眸中尽是鄙夷,本王便当王府多养了一个畜生。

    说罢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火光映红了裴清歌的脸,三年前,洪都之事,她早已臭名昭著。

    可三年前,她是为了救人,即便没人相信她,她自己于心无愧。

    而如今,即便非她所愿,她还是破坏了裴玲珑的婚事,脏了白锦夜的眼。

    她确实是个畜生,竟然抢了亲妹的婚事!

    她还有何脸面活着?

    裴清歌从地上摸起一块茶杯碎片,朝自己的手腕割去。

    爹,娘,女儿不孝,来世做牛做马,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。

    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流进火焰之中。

    那火非但没灭,反而燃烧得更加妖异。

    裴清歌的脸逐渐转白,整个人如同残败的花朵,骤然枯萎。

    火焰映红了窗子,守在院中的嬷嬷一脸怒意,一个毁了容的臭瘸子敢如此糟蹋王爷,留不下王爷,还要火烧新房么?

   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,她莫不是还要上天?

    嬷嬷越想越怒,一脚踢开了房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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