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止皱起眉头,也跟着裴清歌向外面跑。

    裴清歌停在了一处民居外,民居里面,有女子压低的哭泣声。

    她翻过院墙,摸到了窗户底下。

    云止也跟着她蹲下,听到了民居里面的说话声。

    是一个年轻的男子,娘,娘,是我们不孝,可你都已经死了啊,你不要再缠着我们了。

    是是啊,婆婆,是我不好,我不该骂你,不该不给你饭吃,逼得你走投无路上吊而死,我知道错了,我以后我以后每天在你的牌位前磕头认错,我以后吃斋念佛,就算你恨我,不想放过我,那那你也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,这可是你的亲孙子啊!

    娘,看在孩子的份上,你就原谅我们吧!

    诶呦,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明白啊?儿啊,娘没死啊,娘真的没死啊!又一个年老的声音急切的解释道。

    娘,你真的死了,你上吊了,我发现的时候,你的尸体都硬了啊。年轻男子说话声音颤抖,你别再吓唬我们了,我错了,我给你磕头。

    这声音落下,就跟着传来砰砰的磕头声。

    那边儿媳也开始扇自己耳光,婆婆,你放过我们吧!

    云止眯了眯眼,起身就要冲进去。

    裴清歌眼疾手快地拉住他,拿出一道空白的符咒,咬破手指写了路引,把这婆婆的魂魄引出来送走。

    然后拉着想要进去给这婆婆讨份公道的云止往外走。

    走出老远,云止才气愤地道,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?那儿子儿媳如此不孝,就该送他们去见官!

    见官?裴清歌看着他轻笑道,清官难断家务事,你听到了他们承认是自己逼死了老人,到了官府万一不承认呢?再说,就算承认了,那老人也是自己上吊的,官府怎么判?

    我云止顿了半响,最后才道,那我也能打他们一顿。

    恶人有天收。裴清歌说着往前走,奇怪,这婆婆死了魂魄也没有离体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说完裴清歌跳上最近的一处高台,一眼看出去,就又看到有两处泛着死气的地方。

    忙活了大半宿,一共找到了六个魂魄没有离体的人。

    裴清歌脑袋都大了。

    云止一直跟着她,开始还说几句话,后来脸色逐渐阴沉,也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回云府的路上,裴清歌看了他一眼,才道,这世间人生百态,不是谁家都像云家一样有钱,一样其乐融融。

    就算我做官,也改变不了什么。云止看着远处云府的大门,开口道。

    是啊。裴清歌点点头,能普度众生的只有菩萨。

    那我出仕又有什么意义?云止的脚步停下来,脸上带着几丝茫然。

    裴清歌转身看他,你这才看了几家的悲欢离合,就对人生产生怀疑了?那云家这些年,也未免把你保护得太好了。若是你到了边关,打几场仗,看着那么多人死在你面前,你还不得疯?

    云止皱了下眉头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裴清歌轻轻叹了口气,人生在世,尽力而为吧。说完便转身往前走。

    云止跟着她的脚步,到了云府的大门前,他仰头看着已经走上台阶的裴清歌开口问,你到底是谁?

    裴清歌推开门,走了进去,才转身看他,我是你表妹啊。

    云止微微抿了抿唇,盯着裴清歌看了半响,进了门,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裴清歌伸了个懒腰,回房去睡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裴清歌在算卦的过程中又遇到几个身上沾了死气的,于是下午收了挂摊,又开始全城跑。

    跑到半夜,人都要累瘫了,但还是没找到原因。

    她感觉自己脑袋都在冒烟,甚至在城外的一处破桥下发现了一个腐烂得不成样子的,死了起码有大半个月了。

    这人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吓人,于是就跑到了城外,反正也不用吃饭,就躲在了桥底。

    裴清歌知道这样忙活下去,就算是累死她,也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,除非找到源头。

    回到王府,她累得连洗漱都省了,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,睡着之前她最后一个念头就是——明天不能去算卦了,得先把这事解决了才行。

    白锦夜早上下朝回来,门房就递上来一封信,说是一大早有人送来的。

    他打开信,信上只有几个字——

    午时,城北十里亭。

    落款也没有名字,简单地画了一个莲花模样的戒指。

    白锦夜微微眯了眯眼,临近午时的时候,带着何知出了门。

    城北的十里亭在半山腰,很偏僻,亭子远远地看着,已经有点老旧失修了。

    亭子里,有人早就等在那了,白锦夜下了马,把马交给何知,让他等在不远处,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亭里的人正在跟自己下棋,白锦夜进来她仿佛也没看见,依旧在落子。

    白锦夜看着她,他当然也没忘记她是谁,两年前,就是她亲手把紫莲戒交到他手上!

    又过了半响,棋局陷入僵局,她拿着白子盯了半响,也没想好在哪落子,这才抬眼看向白锦夜,打量了他好半天,我说的那个裴姓女子,你找到了?

    白锦夜微微点头。

    她把白子放下,她如今怎么样?过得好么?

    白锦夜想了会,之前受了苦,眼下这些日子应该还算可以。

    她闻言点了点头,隔了会才说,你最近晚上都在做什么?

    晚上?白锦夜皱起眉头,他一到子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,按照其他人的说法,那他晚上就是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睡觉,什么都没做。

    没做?女子显然不信,你不睡觉么?你睡了觉不做梦么?

    白锦夜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女子抬手抓住白锦夜的手腕,替他诊脉,蓦地,眸光巨震,她怎么能说了半句,却也没再说下去,她站起身,走到一边,看着远处,思忖了半响才道,你从明日开始,每天白天必须睡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你找本王,就是为了说这个?白锦夜看着她。

    女子摇了摇头,又叹了口气,最近到处都出了乱子,很多人死了,魂魄不离体,哪怕尸体腐烂,他们的魂魄也不知何去何从。

    这世间非正常死亡的人的魂魄,是没办法主动去该去的地方的,必须有人给他们开路引。

    有的人会写路引,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是路引,这个叫——开冥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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